在10月19日下午的竞争情报上海论坛上，张智雄（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副主任）、赵星（元宇宙与虚实交互联合研究院院长，复旦大学教授）、吴晨（《经济学人·商论》执行主编）、王丹（中国浦东干部学院法学教研分部副主任）四位来自智库、高校、企业的专家围绕“人工智能与情报驱动的未来”展开了精彩讨论，刘炜[上海图书馆（上海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副馆所长]主持了这场圆桌讨论。嘉宾们在讨论中畅所欲言，既是对论坛主题“人工智能与情报驱动的未来”的演绎，也是思维火花的自由交流与碰撞。本文将当天的讨论稍做整理，保留了口语化的表达方式，试图原汁原味地呈现嘉宾们的发言和观点，带领读者一起探寻人工智能与情报驱动的未来，帮助情报人员在AI时代找准自身定位。

（张智雄，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副主任、博士生导师。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和中国科学院特聘研究员计划入选者。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负责人和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任中国科学技术情报学会信息技术专业委员会主任、全国图书馆标准化技术委员会（SAC/TC389）副主任委员、Data Intelligence期刊共同主编等职。主要研究领域为语义标注、知识组织、信息监测、数字图书馆、学术交流等。主持国家、省部级项目60余项，发表论文180余篇。带领团队研发并发布了科技文献知识AI引擎（http://sciengine.las.ac.cn/）

刘炜：自去年11月ChatGPT发布以来，通用人工智能（AGI）时代似乎就已经到来了，ChatGPT就从计算机领域“破圈”成了热点，也带来了一系列有关AGI的讨论。我将这些讨论总结为以下4个判断：第一，ChatGPT是计算机技术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突破，对整个信息技术而言只是一种日常的、一般性的进展。第二，与计算机图形界面的产生类似，ChatGPT是一个人机交互领域的突破，它改变了信息技术的应用方式，是一种交互方式的革命。第三，ChatGPT被认为是发明计算机以来最伟大的一项进展，将把信息技术带入一个全新的层次，不啻为一次信息技术革命。第四，很多学者认为ChatGPT堪比工业革命，对人类历史和社会将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也是我至今所听到最高判断。

以OpenAI为代表的企业投入了大量的数据、算力和金钱，发现GPT的确具有通用性，即泛化和推理的能力，不过仍有很多公司和研究机构不敢轻易相信GPT的通用性，更不敢投入如此庞大的财力，因为最终很有可能损失惨重。比如我从事的图情领域也有大量的人工智能研究，我们更希望在算力和算法支持情况下让GPT解决某些问题，而非通用的问题。接下来我想把刚才的问题细化到具体的行业。请问张智雄主任：这次人工智能进展对于情报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AIGC对于文献情报工作又有哪些价值？这里的“情报圈”可分为2个方面，一方面是情报研究，一方面是情报实践，可以结合本单位的实践来谈谈。

张智雄：让我以图书馆为例。图书馆的发展也可以分为几个阶段：物理图书馆，数字图书馆，智慧图书馆，其中智慧跟数字图书馆代表着智能化，而智能化则是深度信息化的结果，这个过程本身是带有革命性的。比如，自动控制从模拟到数字，再到信息化、智能化，其中的发展变化是很大的。信息化的社会跟智能化的社会还是有差别的，前者跟大数据有关，后者则意味着有能力去了解周围的情况，进而做出决策，这是一种很重要的能力。

因此，如果要深入分析数字图书馆和智慧图书馆的区别，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是否具有自我感知，以及基于相关情况来进行决策的能力，不是简简单单的信息化，而需要有本质上的变革；这也不是从模拟到数字这样简单，尽管从模拟到数字已经有足够的变革，从数字到智能则需要新的途径和突破点。

具体而言，对于AIGC对文献情报领域的价值，我有以下几点想法：第一，AIGC对文献情报领域来讲是有价值的，人工智能通过大量的科技文献、百科全书等资源，从卷帙浩瀚的文字里学到知识，利用知识去解决问题。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时代，图书馆作为知识的载体，其管理和利用知识的传统功能可以得到更充分的彰显。在利用知识解决问题方面，AIGC对文献情报界是一次重大机遇。

第二，如今大家都在关注究竟需不需要用，以及如何运用ChatGPT的问题。我认为，首先必须学会使用ChatGPT，增强我们获得知识、处理提取知识、利用知识的能力，情报人员的核心要务就是从数据中获取知识去解决问题，即从数据向知识的转变。所以，不是ChatGPT会打败图书情报行业，而是会使用它的人最终会打败不会使用它的人。

第三，图情工作者要努力抓住新兴技术的机会，构筑“AI for Science”的知识底座，更好地支撑科学研究。科学研究的本质就是信息化、智能化，而文献情报的功能在于管理知识；科学研究需要假设、试验，从数据中发现规律，而文献情报可以恰如其分地辅助这一点。

第四，要加强文献情报领域的学科自信，这个领域本身是通用性质的，而ChatGPT作为某种百科全书式的工具，能够帮助我们获得相应的答案，帮助我们更好地进行战略情报、学科服务、智库观点等方面的工作。此外，战略情报的功能其实并不会因为ChatGPT的时代而减弱，相反，其作用应该更加凸显，因为很多常识性的问题ChatGPT就能解答，而战略情报工作者具有重要价值的观点才是独树一帜的。

第五，在AIGC时代，我们要管理好ChatGPT。这方面还有很多问题甚至错误，比如它所引用的材料是不是真实的，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地去应用它，需要带着循证的理念，对于AIGC产生的信息、新闻、图片、视频等做到辨认真伪，才能充分地管控和利用它。

刘炜：随着新工具的产生，AI For science也成为了当今的热点。如今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用新技术去实现旧有系统的现代化转型。由于情报工作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通过语言文字等材料来进行的，在大模型到来之后，几乎所有的情报工作环节都在被大模型所取代，例如翻译、综述、摘要等。那么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也许我们可以为战略情报学家提供新的工具、方法。正如张主任所说，技术具有两面性。请您对以上的发言作总结陈词。

张智雄：总的来说，我仍然认为在AI时代要充分发挥文献情报领域的价值和作用。AI 可以大幅提升我们获取、利用和处理知识的能力。

参考文献：

[1] SCIF2023. 圆桌讨论：人工智能与情报驱动的未来[EB/OL].[2023-11-02].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A3Nzg4ODM4Nw==&mid=2668566411&idx=2&sn=f560f2a160b112cc8e4131f55c078c1b&chksm=85b09967b2c710716209564d301be38255c2c88022e5fbbc18ab285e9847ebd6f48f5e1cdcea&token=1124865292&lang=zh_CN#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