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行“包容性设计” 构建“全龄友好城市”

2019年11月习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时提出“人民城市”理念。2024年11月16日，上海公共外交协会会长周汉民表示，建设“人民城市”就是要建设“全龄友好城市”。香港政府虽早在20年前便推行家居环境适老化改造，针对公共设施强调“无障碍元素”等相关政策，然而推行至今，实际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2025年3月，香港团结基金会发表文章表示，转变城市设计理念——以“包容性设计”替代长期沿用的“通用设计”或是破局的关键。此外，香港还应在“包容性设计”理念指导下因地制宜建立发布“终身住宅标准”，使“包容性设计”成为香港房屋设计基本要求。

香港“全龄友好城市”建设困境

在财政赤字及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香港特区政府在2009-10年度施政报告确立“居家安老为本，院舍照顾为后援”政策方针。然而15年过去，院舍照顾与居家安老的的预算落差仍达2.65倍，家居环境及公共设施的适老化改造存在政策缺口，非公共住房的健康老龄人群无缺乏系统性政策支持。过去二十年间，香港房屋委员会及香港房屋协会在公共租住房屋及资助房屋中推行“通用设计”——强调无障碍元素，如设置轮椅通道、可调节高度的洗手盆等，旨在从设计之初便为所有人群营造一个宜居的环境。然而，虽然“通用设计”所倡导的平坦入口、宽敞走廊及合适高度的电灯开关等元素值得广泛应用，但民营房企普遍意识到，该理念背后的标准化方案难以满足多样化的市场需求，因此“通用设计”理念往往不被采纳。例如，年轻买家常常认为，在房屋及其周边环境中融入明显的通用设计元素既没有必要也不符合审美标准。此外，部分设计甚至可能占用房屋的实用面积，从而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购买意愿。而对于认知功能健全的老年人而言，为了预防认知障碍而采用色彩强烈对比的设计同样不一定有足够吸引力，难以引起他们的共鸣。

“包容性设计”或成为破局关键

概念与定义：如果说“通用设计”（universal design）是追求“为所有人而设”，那么“包容性设计”（inclusive design）则更进一步，强调“为多样性而设”。 “包容性设计”侧重设计公平， 不将老年人、儿童等人群视为独立于设计主体人群之外的特殊人群，而是覆盖未来长时间内绝大部分人。它将无障碍特性作为基础，并预留改造空间，令住户得以根据人生不同阶段的需求改造、利用环境。

概念实践：早在1991年，英国便提出了包含16项设计要求的“终身住宅标准”（Lifetime Homes Standards），并通过一系列平面设计范例，指导设计师、建筑师、开发商等打造便于未来进行改造的住宅，从而让居民能在同一屋檐下经历成长、成年至老年的全生命周期。同时，采用循序渐进的策略推动包容性设计，逐步将“终身住宅标准”融入建筑法规之中 —— 自2011年初步纳入16项标准中的2项起，至2024年已扩展至涵盖12项标准。当地研究预测，遵循该标准建造的住宅能够显著提升老龄人群的生活独立性、降低居家健康风险、改善整体福祉，并促进社交与经济参与；同时，也将为英国政府大量节省医疗与社会开支。目前，美国的部分地方政府也正在出台相应措施，鼓励支持包容性设计。

设计案例：以浴室设计为例，当前多数住宅单位以年轻家庭为主要目标客群，因此浴室普遍设置浴缸。然而，随着住户年龄增长，浴缸不仅增加了洗浴时的进出难度，也提升了滑倒风险，还限制了浴室内的活动空间。鉴于上述原因，英国“终身住宅标准”明确要求开发商在浴缸下方预设排水系统，便以便日后将浴缸改为淋浴设施。此外，浴缸拆除后，浴室内应确保至少1500毫米直径的圆形活动空间，以容纳浴椅或轮椅等设备，确保老年人群的居住安全与便利。

因地制宜建立“终身住宅标准”体系

去年，香港特区政府重新修订了《设计手册： 畅通无阻的通道》，将“乐龄安居”纳入幸福设计指引的概念，更制订了一系列推动长者友善楼宇设计的设计要求。目前，香港屋宇署已将绿建环评（BEAM Plus）作为总楼面面积宽免申请的先决条件。在绿建环评的评价体系中，“健康与安舒”一项评分占比超过五分之一，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人性化的房屋设计。基于上述情况，香港团结基金会认为政府应当着手研究并尽早发布符合香港实际情况的“终身住宅标准”，为市场提供一套全面且实用的包容性设计指南，并提供相应支持政策，以鼓励市场采纳该标准（如为符合包容性设计要求的项目提供总楼面面积宽免乃至额外的奖励措施等）。长远而言，包容性设计还应当成为香港房屋设计的基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