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新研发税收政策与企业最低税（CAMT）相互作用及其潜在冲突

2025年，美国最新颁布的《大而美法案》（OBBB）对研发费用的税收待遇进行了重大修改，恢复了国内研发支出的全额即时报销，并允许企业选择加速摊销未使用的研发费用。此举原本旨在促进企业研发投入，缓解此前《减税与就业法案》（TCJA）所带来的研发费用摊销负担。然而，新的研发税收政策与企业替代性最低税（CAMT）之间的相互作用，可能导致一些企业面临不必要的税务负担，从而削弱政策的有效性和预期经济效益。

一、研发费用的税收改革与摊销调整

根据OBBB法案，恢复了国内研发费用的全额即时报销，追溯至2025年1月1日。这意味着企业在2025年及以后可以将当年发生的研发支出全额扣除，而不再需要按摊销进行分期处理。此外，法案还允许小型企业将研发支出追溯至2022年1月1日进行费用化，并且对所有企业提供了在一年或两年内加速摊销剩余未使用研发支出的选项。

然而，尽管这些改革为企业提供了更多灵活性和税收优惠，但它也带来了与企业最低税（CAMT）潜在冲突的问题。CAMT于2023年生效，针对年均账面收入超过10亿美元的大型公司征收15%的税，其税基是企业的调整后财务报表收入（AFSI）。CAMT的设计初衷是确保大公司在财务报表收入较高时，仍需承担一定的最低税务负担，但这一税制设计与加速研发费用扣除政策之间存在相互作用，可能导致企业面临更高的税务负担，进而影响政策的预期效果。

二、研发费用摊销与CAMT的相互作用

根据会计准则，研发支出在投资当年全额计入费用，但出于税务目的，OBBB法案要求企业在2023-2024年间摊销部分研发费用。这就导致了在这些年份，账面收入与应税收入之间的不匹配。具体而言，由于摊销制度下企业不能立即扣除全部研发费用，账面收入可能仍然反映较高的收入水平，而实际应税收入却由于摊销扣除而大幅下降。

例如，在2024年，若一家公司研发支出为100美元，账面费用为100美元，但出于税务目的，仅能在五年内逐年摊销。这样，账面收入可能为120美元，而应税收入则为110美元。由于CAMT依据账面收入计算税负，若账面收入较高，而应税收入较低，企业可能会面临按账面收入计算的较高税负，从而触发CAMT。

三、加速扣除对CAMT负担的加剧

在2025年，OBBB法案允许企业将2022-2024年未使用的研发费用进行加速摊销或全额费用化，这意味着企业可以将这些费用在短期内一次性扣除。然而，这一加速抵扣政策与CAMT之间的冲突也随之显现。如果企业选择加速摊销或全额扣除研发费用，其应税收入可能会大幅低于账面收入，导致账面收入与应税收入之间的差异进一步加大。例如，在2025年，企业可从应纳税所得额中扣除190美元的研发支出，但由于账面收入仍为200美元，企业的账面收入可能会大幅高于应税收入，触发CAMT的征税机制。

这意味着，尽管企业因加速研发费用扣除而在短期内获得了显著的税收节省，但同时也可能因账面收入的提高而增加CAMT税负。根据表格数据，这种相互作用会导致企业在享受研发税收优惠时，实际上支付了更多的税款。例如，一家公司在2025年从研发投资中获得的税收节省为39.90美元，但由于CAMT的作用，这一节省将被32%的税负（12.90美元）吞噬，削弱了加速抵扣的实际效益。

四、结论

尽管OBBB法案和CAMT的设计初衷分别是促进研发投入和确保大型企业税负的公平性，但两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可能导致企业面临不必要的税务负担，进而影响企业对研发投资的决策。

参考资料：

1、Andrew Lautz. How New R&D Tax Policy is Clashing With the Corporate Minimum Tax. Oct 22, 2025. https://bipartisanpolicy.org/explainer/how-new-rd-tax-policy-is-clashing-with-the-corporate-minimum-tax/.

2 、Kyle Pomerleau. The R&D-CAMT Interaction Isn’t a Glitch to Fix. 20251029. https://www.aei.org/economics/the-rd-camt-interaction-isnt-a-glitch-to-fix/